段琼宇笑里藏刀,权御脸上写着生人勿近,怎么看也就只有谢九安能套近乎。
视线下移,谢九安疑惑出声:“他是谁?”
两人闻声低头,看见楼下一穿着青灰色大褂长衫的老者,头发花白,下巴续着长长的胡须。
几位长辈都起身与他打招呼,随后坐在了一起。
谢九安扭头问:“我怎么没见过,你们认识吗?”
段琼宇解释道:“季如梅老先生。”
“谁?”
谢九安不认识。
段琼宇不紧不慢道:“文物局的前辈,整个京都十有八九的文玩都经他手验上一验。”
“文物修复的技术更是让人叹为观止。”
段琼宇对文玩颇有研究,自然认得季老先生。
谢九安一副了然的模样:“难怪我不认识,我随我爸喜欢金项链,和文玩不熟。”
权御眼皮微抬:“你还挺骄傲?”
段琼宇看着下面的老者:“不过他怎么会来?”
“我没听说过他与苏家有交情。”
权御看着下面畅谈甚欢的几位长辈,随意道:“苏家是玉石世家,钟爱文玩,与季前辈认识并不奇怪。”
两人颇为赞同的点点头,说的有道。
又坐了一会,谢九安无聊道:“什么时候开宴?我听说这里的厨子可是暮白哥从各处搜罗来的。
在京都也算首屈一指了。”
段琼宇颇为嫌弃:"六点开宴,你怎么一天到晚跟饿死鬼投胎似的?"谢九安正欲反驳,就听见站在一旁的几人说道:“和苏先生一起进来的女孩是谁?”
有人眼睛都看直了:“生得真漂亮。”
段琼宇和谢九安闻言看向楼下,眸中惊艳。
谢九安更是看向权御:“三叔,你这疤留的值!”
权御比所有人都早看见她,从她进门开始他就仿佛有感应一般看了过去。
六年,小姑娘稚气已脱,清雅大方,其实她真正让人惊艳的不是相貌而是地地道道的江南女子的温婉。
这样的美人现在连南方都少见更别说在京都这个地方。
天青色的旗袍到脚踝,齐腰的长发披散在背脊上,纤细的腰肢在墨发下若隐若现。
权御端起桌上的红酒轻抿一口,轻轻摇晃,视线却一直落在下面的人身上,想移开却又分外黏着,灼热又隐忍,意味不明。
旗袍的高立领遮盖住半截修长的脖颈,可隐约看见锁骨的痕迹,眸中忽然暗沉,攻击性十足。
六年来,那两颗朱砂痣仿佛印在了他的心里。
温香软玉,懵懂魅惑,而这些是否只有他一人知晓?楼下,崔桑宁和几位长辈一一问候,苏爷爷高兴介绍:“这是我孙女。”
茶楼里每一张坐席上都有专业的茶艺师沏茶。
崔桑宁接过茶艺师手里的茶具给几位长辈奉茶。
待轮到季如梅老先生的时候,她笑的乖巧:“师父,喝茶。”
季老接过茶,语气熟稔:“怎么这么晚才来?”
崔桑宁轻柔解释:“工作室有点事,便晚了一会。”
季老点点头嘱咐道:“慢慢来,别着急。”
她的工作室才成立一年多,要忙的事情还很多。
两人的对话让大多数人看的目瞪口呆,九节紫竹痒痒挠在段琼宇指尖翻转,带着阴柔的眉眼微微上挑:“早就听说季老有一个关门弟子,只是没想到会是暮白的妹妹。”
谢九安疑惑:“她不搞玉雕,学的却是文物修复?”
楼下,苏暮白站在一旁,一抬头就看见谢九安在上面张牙舞爪的,扫了一眼他旁边的权御,点头示意。
待崔桑宁敬完茶,苏暮白和几位长辈打了声招呼就揽着她的肩膀往楼上走。